自从疫情来袭后，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赴国外任教，但也没想过开展网络教学。或许是对网络教学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，所以学校发布的部分孔院网上授课的项目我都没有报名，所以一看到日本札幌大学孔子学院线下教学项目报名通知，我就毫不犹豫地报了名，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本科学的就是日语专业，如果报其他孔院可能也没什么优势，后来就顺利地成为了札大孔院的国际中文志愿者，欣欣然地等着派出去实地教学。

可是，国外的疫情仍在蔓延加剧，丝毫没有低头的趋势。我的教学也不得不选择线上。是的，“线上”和“线下”一字的颠倒之差，让我的期待值和兴奋度落了好几个档次。在一切准备就绪后，2021年5月8日，日本札幌大学孔子学院的第一届春季线上课程在云端拉开帷幕。我担任了入门和准中级两个级别课程的老师，由于是线上课程，而我的授课对象都是中老年的社会人士，或许是出于对线上课程效果的疑虑，亦或是对电脑操作困难的畏惧，原本许多参与线下授课的学员都没有报名，所以我的学生只有三人，入门班的新同学两人，准中级的老学员一人。

线上授课，听上去似乎很方便，没有时空的限制，可以随时随地就进行。实则不然，线上授课的环境不亚于线下，我们需要一个噪音小、网络好的地方。但这样一个地方，首先就得排除掉宿舍。因此我们就只好找教学楼没课的教室上课，可是教学楼的管理员说我们没有借用，就不允许待在这里，要么就是上到一半这个教室有人来上课了。前期那帮上网课的同学就四处被驱逐。好在有汉硕中心的帮助，我们的授课场所有了着落。所以在后来，我们经常可以在不同时间段看到这样一道独特的风景线：二教、六教的空教室里，前后门紧闭，里面只有一个人，对着一台电脑在指手画脚、绘声绘色地演绎。

除了上课环境的问题，上网课还面临着一些线下授课没有的问题，比如“如何加强师生、生生的互动”。我咨询了许多在网络授课一线教师，他们也一筹莫展，对于上网课这件事，都是一项全新的挑战。所以我们也算是远程中文教育的“排头兵”，这次教学像是一个大的“试验田”，都竭尽所能地把课上生动、有趣。比如，我自己在上准中级课程的时候，一个半小时的课程，如若全部讲授课本，学生一定会走神且觉得疲劳。所以我结合了他对中国流行音乐的兴趣，每节课都会给他介绍一首当下流行的中文歌曲，然后结合这首歌的背景、歌词、歌手等因素，传递一些现代文化。他听得津津有味，课堂氛围也变得活跃起来。虽然这节课只有他这一位学生，缺少了生生互动，但是这反而让他得到了更多展示的机会，因为我的所有问题都指向了他，所以有利也有弊。

这位学员在课程最后给我发感谢信的时候说到：“上课开始时介绍的歌曲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这些歌都很好听，其中的《星辰大海》最为好听。”其实，他能将中文进行到底，哪怕只有一首歌，我也觉得自己的巧思没有白费。

在后来的秋季课程，我又新增了一门高级课，学生中有一名在中国工作过的日本人，已经通过了HSK六级考试。这名学生主要是想锻炼口语。在进行试听课后，她报名参加了我教授课程的学习。我根据学员的需求为其定制个性化的课程。除了教科书内容，我还增加了HSKK口语考试的内容，帮助她掌握考试的技巧，训练了她的听后复述、朗读、回答问题的能力。在结课的时候，她对我在授课过程中耐心纠正她的错误表示感谢。

12月11日，我的网课生涯暂时画下句号，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，但是也不舍那些可爱的学员们。他们的善良和宽容让这根网线有了温度，传过来的不仅有清晰的汉语发音，也有温柔目光和爽朗笑声。

我们仅在云端一“幌”，却成为了一世都想保存的札记。

作者：广东外语外贸大学2020级汉语国际教育硕士 沈垚焕